在漫长的农耕文明时代,播种时间的把握是至关重要的一环。“人误地一时,地误人一年”,最佳的播种期就几天,错过那几天收成可能少两成。在农业即民生的时代,太液池主悦心端为得嘉禾,立碑钦书琼岛春阴,深刻关注农时。我国劳动人民通过观察天象、气候变化和动植物行为,在反复迭代对齐颗粒度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农时体系,夯实了社会长期稳定发展的基础。
时间快进到工业文明时代,社会发展又上了难度。现代经济斗转星移,它的春分、谷雨更是变幻莫测,即使过了大寒、立春,最佳播种期仍难确定。究其原因,可能是之前奉为圭臬的“量入而出”和千夫所指的“获而不劳”需要重新审视。
当土地出让金大幅减少时,地方政府相应大幅减少支出,这进一步触发企业的减员增效,地方政府收入进一步减少——“量入而出”触发闭环。数字经济时代,获得收入之后,很难有“获而不劳”,下面举两个“不劳”的例子:网上购物和打游戏。网上购物时,涉及信息搜集、产品比较、评价阅读、调整自身预期等一系列复杂交互过程,买家需要投入时间和精力,以确保消费决策是明智的,至少不被亲朋好友嘲笑缴纳智商税;打游戏时,玩家的每一次选择,都是对游戏规则的响应,也是对游戏创作者的反馈。消费活动不仅是金钱交换,也是双向的互动和劳动。中低收入的年轻人与数字经济之间,或许只差一笔启动资金。
清明已逝,芒种非晚。播种之后忌过度浇水施肥,这样不仅导致资源浪费,还会使得土壤酸化、板结,地下水污染和收成品质下降。我们认为当前部分投资者期待强刺激政策集中大力释放的观点亦有“拔苗助长”的意味。我们充分认同当前政策的节奏与基调,循序渐进更能行稳致远。
中长期来看,影响大类资产配置的关键变量是财政政策和结构性改革。财政政策方面,在数字经济时代,从推动经济发展的效用角度,消费也是一种劳动,财政补贴消费可以放下“获而不劳”的顾虑。
结构性改革方面,我们认为中长期收入增长取决于就业改善,而非资本市场短期上涨,其解决方案或可能是阶段性“对劳动力进行收储”——假设市场中有1万个工作机会和1万合格求职者,多一个人则工资水平降为求职者可接受的最低薪资,少一人则工资水平升为雇主可接受的最高薪资,两个工资相差可能较大;而只需要两个求职者的变化就会导致工资水平的大幅波动,稳定的薪资预期难以形成。不过想要维护就业市场的薪资(预期)稳定也并非全无可能,直接且有效的手段是在边际上少量降低供给(“对劳动力进行收储”)实现。我们认为优化社会福利,为“收储”来的劳动力提供保障,或可助推整体就业改善。